我知道雪晴為何常常抬頭望着天橋底的原因了,是以我向她裝個鬼臉,「我可以送你一道彩虹,就在那條天橋下,讓我們一起去創造它,好嗎?」 她一臉狐疑地看着我,像在笑我的想法是天荒夜譚。然而,她卻又沒有說出聲來。她沉靜下來,水汪汪的眼睛只是一味兒盯着我,沒有焦點地看着,似乎腦海是空白的,什麼想法也沒有...
走在沙田沙瀝公路的高架橋下,平平無奇的天橋底,有着蜿蜒百米的七色彩虹,就那樣由沙田威爾斯親王醫院對出,一直延伸至多石街,藍色、綠色、紅色......然後,就再無色彩了。那條天橋盛載着一段回憶,那段回憶,卻又消失在這平淡的天橋底下。 「林寶山,你隨便提出一個要求,我都能滿足你。」甘雪晴睜着眼睛...
接近凌晨時份,我和不如在家裡封利是,將新鈔對摺,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特定利是封裡,通常金額較小的會放進比較小的利是封,金額大的就整張放進大利是封裡,那樣做易於記憶,也不會弄出烏龍來。是第三年派利是了,起初有點緊張,看到小朋友時想主動給他們利是,有時他們卻帶點不相信的目光看着我,不過利是當前,他...
上學的日子,總覺得與斜路有不解之緣。小學的時候會走山道,最高斜度為1:10。中一至中五那五年就走水街,不算太斜,一直向上走至般咸道。最近接觸到數名中六學生的文字,勾起中六至中七那兩年,我幾乎每天都走着那條司徒拔道的回憶,很記得那個走完斜坡後面不改容氣不喘的長髮女同學的背影。 那是十二年前...
小販管理隊「放蛇」執法,很快引起《守護雞蛋仔大聯盟》關注,成員立時走到木頭車旁,手握着手築成人鏈,將小販管理隊三人與陳叔包圍,並批評他們執法不當,勢死守護陳叔與他的雞蛋仔。 山市街與石山街交界,瞬間聚集了數十人,氣氛開始緊張起來。 高級衛生督察深知破壞一貫執法程序,卻要堅持親手檢控這個屢犯...
「岑灝同學,你的人物記事《陳叔與他的雞蛋仔》寫得很動人,希望其他同學都以你作榜樣,留意身邊的人和事,然後用筆記錄下來!」中文科老師林老師批改岑灝的作文後,心頭不期然地顫動起來,令她意想不到的是,告別了二十年的丈夫,竟然在一個學生的文章裡重現。 二十年前離開啟德機場的一刻,已決心和這個固執得令...
黎明時份,陳叔爬起身,經過簡單梳洗後,開始準備雞蛋、麵粉、鮮奶和砂糖等配料,調配他的特製雞蛋仔蛋漿。 上午大約八時,他推着新造的木頭車,在山市街與石山街交界的石樓梯附近擺賣。 早上空氣清新,從石樓梯走下來的人,不少都被炭香雞蛋仔吸引,加上每底只售八元的標價,木頭車很快就被市民圍繞着,好不...
「我覺得陳叔一定是在等一個人,一定是這樣!」一名女學生搶着說,她吃了一口中學生在陳叔被檢控前買的雞蛋仔。 中學生若有所思地看着雞蛋仔,想到陳叔被沒收一切後,獨自拿着音樂播放器離開的背影,心裡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。他很希望了解更多陳叔的過去,光顧過陳叔兩次,頭一次吃到人生第一底炭火烤製的雞蛋...
不消三十秒,賣衣服和手機殼的小販推着木頭車飛快地經過陳叔的攤擋,穿着白色制服的小販管理隊則窮追着,如電影場景中的那樣,中學生呆若木雞地看着,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。 然而,陳叔沒有推動他的木頭車,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。 兩個小販管理隊員來到陳叔身邊,伸出手來示意不准陳叔離開。 陳叔無奈地看着二人...
容記木廠裡,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蹲着,聚精會神地從一批回收木材裡揀選合適的木塊。 「陳叔,今個月第二次被人充公了,你還有心機再整嗎?」木廠老闆容伯語重心長地說,看着陳叔逐漸老邁的身軀,就像木廠破舊的天花板那樣,處處顯現歲月洗禮的痕跡。 「沒相干、沒相干,多得老容你願意免費送我木板,再造一架木頭...
這世上比起收到一張明信片快樂的事,大概是一次過收到五張明信片。那天收到五張寄給自己的明信片,感覺有點驚天動地。那不是浮雲流水式的濫印卡片,是一個女孩子一筆一筆畫的圖畫,再加上一筆一筆寫的文字,每一幅畫和每一個字,都有着那份獨特,有着一份藝術感,是這個地球上獨一無二之作。 這個畫明信片的女孩,是...
電話WhatsApp群組裡突然傳來一張相片,是坐在日本開往某個地方的列車上的一個朋友,偷偷拍攝一個坐在對面不遠處的女孩。她大概是個日本女孩,頭髮是短的,瀏海遮蔽了整個額頭,尖尖的臉蛋加上略略垂下頭來看手機的神態,有一種羞澀美。這女孩圍着頸巾令她像個可愛的娃娃,也許是許多港男喜歡的類型,或者說至...
新年伊始,我在這一年第一天奉獻了我的第一次,是第一次再拍一次八達通卡,由紅磡站上車時,走進頭等車廂坐下來。事緣是我早上打了一場開年籃球,年紀漸長和久未運動的關係,我離開球場搭車回家時發覺有關節痛(未知七海健絡是否有效),就是坐下站起來也極為辛苦。我腦海裡閃過一篇文章強調「廢青天生要讓座」之類的...
削果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若能把果皮削成連綿不斷的一條線,大概要嘉勉一下自己。從前有個愛削果皮的女孩,她每天都會練習削果皮,其中最拿手的是削青蘋果皮。果皮在削離果肉的一剎那,會散發陣陣清新果香,但女孩沒有被果香吸引,只是一直安靜而純熟地削着果皮。 起初她只能每次削一小段,大約只有十厘米長,果皮...
距離豆豆出生大約尚有兩個月,一個人在家吃晚餐的時光,也許只剩下兩個月。那天我一個人放假在家,逛了一圈超市,看到一條減價的黃腳鱲,只售十元,於是我就買了這條魚,決定即使一個人也好,也煮一頓兩餸一湯的晚餐。一道香煎黃腳鱲,一道蒜蓉炒菠菜,再用福岡買回來的日本飯碗,好好的吃一個為自己烹煮的一個人...
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樣,到麥當勞點餐時,恆常的套餐是豬柳蛋漢堡餐。每一次到麥當勞,無論是自己一個,抑或是帶同願意陪我吃麥記的不如,我都慣例點豬柳蛋漢堡餐,就喜歡那豬柳被蛋壓着,下層再有一塊溶了一半的芝士的味道。然而,一口咬下去後,回憶卻有點模糊起來。 記憶中,第一次自己一個人買麥當勞也接近十歲...
星夜下,熱鬧的都市驟然變得冷冰。我想起家中那個吸收了日光精華的熒光玩偶,它總會在黑暗中亮起,讓黑夜帶一份鬼魅。海邊的鐘樓悄然地鳴過了午夜的鐘聲。 每天下班後,我都會乘搭最後一班地下鐵回家。 「最後一班列車將於十分鐘後開出......」廣播聲在空洞的車站裡迴盪著,月台上零星的身影流露出勞碌工作...
看着他拿着桑刀細膩地削着馬蹄皮,巨大的生鐵刀削着細而硬的外皮,那種畫面有着一種治療的效果,不但我對之讚不絕口,連電視編導亦忍不住在電視畫面上打出刀工了得的字眼。這個在戲劇裡凶神惡煞的老戲骨,卻是個料理天才,每一集都煮出一種風味來,而那種感覺,不但是幻想的美味,也有着視覺上的療效。 他是李家鼎...
執筆寫字時,有時會思考人生。現在每天都會用筆去寫字的人,除了我之外,還想知道會有幾多個。每天都在筆記簿上寫些「鬼畫符」,看得懂的人也許只有我自己。然而,一筆一劃用心寫字,從前的我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在做。這些字,保存了接近二十年。 其實我除了自戀,有一段時期,還會字戀。韓寒說過寫作是自戀的人寫...
高峰的時候,究竟會有多少個男人被這個漂亮而清新的短髮女孩迷住了?那晚捕捉到她吃意粉的一瞬間,的確被她那種爽脆的率性打動了。看到她那種隨性,我想起那些年,追求不如時那種簡約而又不失禮的片段。在我的空間裡,追一個短髮女生有另一本手冊,也許是一碟美意的意粉,和一篇好看的短篇故事。 這個女孩叫袁澧林...